37鄗上之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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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一年，也就是在临城发现溶洞之后不久，听说赞皇县靠近高邑不远的一个山村叫王家洞，也发现了溶洞，于是我跟几个伙伴一起去那里，看到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溶洞，里边都被人为破坏了，村民们以为石钟乳和石笋是宝贝，纷纷砸下来弄到家里，真是太可惜了。这里跟临城的崆山和邯郸的磁山正处在同一条子午线上。

    我无意间闯入的那座山就是磁山。这是那位叫轩辕慈的老者告诉我的。我问轩辕慈道：“前辈，冒昧问您一句，您老今年贵庚几何？”

    轩辕慈皱皱眉道：“这个，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。这里温暖如春，因为没有寒暑四季，只能按照日出日落计算时日，麻烦至极，后来也就不再计算。粗略估计，约有二三百年矣！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我不禁大吃一惊。“您老这不是得道成仙了吗？”

    他微微一笑摇摇头，“非也非也！世上哪有什么神仙？老夫也是肉体凡胎，早晚都会归天，不过这磁山确实对身体有益。”他指着那些小喽啰说道，“他们的年龄也都在200岁开外，王先生你莫见笑，他们其实并不是强盗，方才跟你闹着玩，把你请上山来只是想问问外边的情景，绝无伤害你的意思，如有冒犯还请见谅！”

    我有点半信半疑：“那，你们这么多人，平时都吃什么啊？”

    轩辕慈道：“呵呵，王先生可能想不到，这洞府终年恒温，极其适合储藏粮食谷物，单就这边一个洞府就藏食万担。院落中常年可种植蔬菜，同时饲养家禽牲畜无计其数。”

    我忽然想到仰韶文化，好像考古发现就在这磁山一带，一处就发现粮食化石估计至少十万斤之多，所以证实老者所言不虚。

    这时候洞门外边有一个甜甜的少女的声音喊道：“爷爷，爷爷，开饭啦！”随着甜美的声音飘进来一个身穿白纱羽衣的婀娜少女，步履轻盈，柔若无骨，削肩细腰，美若天仙。如果不是我刚才听轩辕慈说这里的人都在二百岁开外，我一定认为眼前这个少女模样的仙子不过才十四五岁。

    老者道：“这是我那顽皮的孙女娥儿。娥儿，还不快快见过王先生！”

    娥儿微微向前，道个万福，然后嘻嘻地笑着说道：“我还真以为是个什么先生呢，原来不过是个小屁孩！”

    轩辕慈赶紧制止道：“娥儿，不得无礼！”

    大家说笑着到了另一个洞中，里边摆放着一张八仙桌，桌上早已摆满各种菜肴，十分丰盛，每个人面前放着金尊银盏，娥儿扑闪着大眼睛问道：“王先生，听说你也是鄗城人？”

    我赶紧抱拳还礼，回道：“在下正是鄗城人！”

    “那我问你，如今鄗城一带是否还种植黍谷？”

    我一愣，黍谷？不知道她究竟问的是黍子还是谷子？

    我赶紧含含糊糊地回答，“有，有，遍地都是！”

    娥儿道：“今日咱们就喝鄗城的黍谷黄酒，这是我最喜欢喝的黄酒！”

    轩辕慈端起大大的酒杯，“来，好酒敬贵客，老夫先干为敬！”然后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我也赶紧端起来，一饮而尽，不禁赞道：“真是好酒，琼浆玉液！”

    酒过三旬，菜过五味，三大杯酒下肚，轩辕慈的话匣子就打开了：“想当年，齐国桓公姜小白，霸业初成，会诸侯于葵丘，而欲效三皇五帝行封禅之事。派相国管夷吾来鄗城，问老夫取鄗上之黍以作祭祀之物。老夫问那管夷吾，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，据老夫所记十有二焉：无怀氏、伏羲氏、神农、炎帝、黄帝、颛顼、帝喾、尧、舜、禹、汤，还有大周成王，皆受天命然后得封禅。齐公不过是诸侯耳，有何资格行封禅之事？把这管夷吾说的无地自容，灰溜溜走了！”

    娥儿道：“爷爷喝多了!这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，还说这些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我斗胆问道：“听说这封禅之事很是繁琐，除了鄗上之黍，还必须有北里之禾，江淮的三脊草，东海的比目鱼，西海的比翼鸟，还有什么麒麟凤凰。”

    轩辕慈哈哈大笑道：“哪有此等事，那都是管夷吾自己瞎蒙的，他在老夫这里没有讨到鄗城的黍谷，回去怕不好交差，故而编造了一大堆的理由，蒙蔽齐桓公，想不到那个姜小白竟然就信以为真了。哈哈哈哈，真有意思！”

    我不敢多言，因为现在的高邑农村，早已不再种植黍子和谷子，除了大棚蔬菜，都是玉米小麦，很少看见其他农作物。所以不敢多提黍谷之事，赶紧岔开话题。“前辈，恕在下冒昧，请问这磁山果真有磁石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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